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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楼名侦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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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54章 随缘(1/ 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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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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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风烁烁,林木萧萧。

栊翠庵里早熄了火烛,与周遭的夜色融为一体,但庙门前那崎岖的小路,却有个孤独的身影,打着灯笼渐行渐近。

眼见到了近前,来人将灯笼交到左手,屈指欲要叩响院门,可那白莹莹的指头,却怎么也落不到门板。

在此时,左侧的禅房里哭声骤起,那撕心裂肺的动静,顿时让来人彻底熄了叩门的心思。

缓缓将右手垂落,无声的叹息着,待转身离去。

偏在此时,那禅房里忽地飘出一道烛光,紧接着又传来了妙玉的询问声:“外面可是岫烟妹妹?”

邢岫烟脚步一顿,下意识的回首往去,却见那柴门左右一分,露出个绿莹莹圆滚滚的物事。

正莫名其妙,那绿莹莹的东西边缘一阵抖动,便长出条玉琢也似的粉臂,一面将那柴门开圆了,一面招呼道:“在外面愣着做什么,还不赶紧进来。”

邢岫烟听出是妙玉的声音,提着灯笼往前迎了几步,这才看清楚,原来那绿莹莹的物事,其实是裹在妙玉身的锦被。

至于看去圆滚滚,则是因为妙玉怀里还抱着个两岁大的女童。

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邢岫烟的目光,那女童自妙玉肩抬起头来,睡眼惺忪的打量了邢岫烟几眼,却又似乎被灯笼的光芒给刺到了,于是又从被子里伸出只胖乎乎的小手,胡乱在眼眶里揉搓着。

“过儿,小心着凉。”

妙玉忙把她的胳膊,又塞回了锦被之。

那女童倒也不挣扎,顺势又把头枕在妙玉肩,小手往下一通摸索,轻车熟路的抓在一团高耸处,心满意足的哼哼着。

妙玉、邢岫烟二人见状,不由得相视一笑。

随即邢岫烟帮着妙玉把那被角掖了掖,嘴里小声埋怨着:“姐姐怎得也披件外衣出来了?”

“我若穿戴整齐了再出来,却哪还喊的住你?”

妙玉说着,自顾自退回了庙里,尖俏的下巴往柴门一点:“把门带吧,咱们回屋里说话。”

邢岫烟生怕冻着她们师徒,也忙跨过了门槛,反手将门闩落下,同她并肩快步回了禅房。

邢岫烟熄了灯笼,妙玉又把烛台重新放回了灯架,因这禅房里也没有个正经的椅子,两人便都坐到了床。

邢岫烟仔细打量了几眼,确认妙玉与那女童过儿,都被锦被包裹的严严实实,这才觉得安心了些,顺势问出了心头的疑惑:“姐姐难道早知道我要过来?”

妙玉微微一笑,用脸颊磨蹭着过儿颈后绒毛,柔声道:“昨儿我听你指摘四姑娘的不是,知道你早晚憋不住,要与她理论一场。”

顿了顿,她又补了句:“再说这么晚了,提着灯笼来我这里,却又不好意思敲门的,怕也只有你了。”

邢岫烟闻言脸一红,随即想起之前同贾惜春的争论,却又忍不住叹了口气。

贾敬突然横死,身为女儿的贾探春,非但没有守在灵柩前,在家竟连孝服都不肯穿。

如此大逆不道的行为,自然让与其同居的邢岫烟为之侧目。

今晚从怡红院回了暖香坞,邢岫烟没忍住,旁敲侧击的劝了贾惜春几句。

谁知这四姑娘却为此大发雷霆,直嚷嚷的满院子惶惶难安。

如此一来,邢岫烟哪还在暖香坞待的下去?

只得连夜打着灯笼,前来投奔好友妙玉。

此时回想起贾惜春那不近人情的嘴脸,心下愤愤不平之余,也忍不住生出些不堪的揣度。

“姐姐。”

她犹豫着打探道:“这其莫非有什么……”

妙玉却不等她问完,摇头道:“她家的事,又与你我何干?”

跟着又叹了口气道:“这四姑娘虽在红尘,却是个太忘情的——当初刚来这府时,我与她也曾一见如故,只是后来这栊翠庵渐渐染了烟火气,才渐渐的疏远了。”

替贾惜春开脱了几句,妙玉话锋一转,又道:“其实在我看来,你劝的并不是那四姑娘,而是你自己心头的执念——若非如此,以你平日稳重的性子,万不会这般莽撞。”

“心头的执念?”

邢岫烟反复咀嚼着这话,半晌忽然苦笑起来。

妙玉说的没错,她之所以会对贾惜春忤逆人伦的行为如此芥蒂,正是因为她自己近来也在违抗父母之命。

虽说邢岫烟并不认为自己的选择有错,但基于‘父母之命、媒妁之言’的主流价值观,心下还是积累了不少的愧疚。

而贾惜春的行为,则是进一步诱发了这种情绪。

否则以邢岫烟平日稳重谨慎的性格,又怎会在寄人篱下的时候,主动指摘贾惜春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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